池非予

武侠,金庸粉。偶尔发发杂感。

木易啊,是杨对不对。

阿虞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我和妹妹倚天剑  (上)


梗概:屠龙找妹妹的故事和倚天寻找杨过的故事


慨当以慷,忧思难忘,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。


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。


他爱他,他爱她,她爱她,她爱他,他爱她的故事。大量回忆杀。


主要人物:屠龙破虏,襄阳,杨过,(小龙女还是郭芙)


屠龙全程都是冷漠jpg.只有对一个人不同。至于每个人爱着谁,你猜啊。


 @池非予 私人订制,最爱你。


 城破


      好强的杀气!少年睁开眼睛,城破,残霞如血。守城的军民死伤殆尽,入侵的士兵正在搜检金银,用外族语言吆喝着城内的妇孺排成几队站在城墙边,剩下的少数男人被围在中间,只等外族将军一声令下,人头落地。少年左手边躺着的青年人怒目圆睁,满脸血污仍不愿瞑目。少年看了半晌,叹息着为他阖上了眼睛。主人一家已经逝去,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入土为安,再做完他们交代他的事。


      没想到第一件事就不顺利。入侵者被突然站起来的少年吓了一跳,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,挥着大刀长矛让他放下手里的尸体靠墙排队站好,少年充耳不闻,径直绕了过去,对方气急,一刀砍过来,也不知道怎么避过了这一下,少年竟然没有被拦下来,抱着手里的人向城外走去。他不认识的外族士兵属于那个国号为元的的政权,正是因为他怀里抱的青年一家,十几年都没攻克下来华夏国中南部的这个城市。


      他也不关心他们。他只知道为了守城,青年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,他现在必须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,让他好好休息一下。城外的小山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。天为幕,地作床,少年在这个简陋的坟墓前坐下,双手笨拙地编织花环。他的手用来杀人的时候锋芒毕露,到这种精巧活计上就显得力不从心了。他只见过青年编过一次花环。那还是几年前,青年还是少年的时候,为了讨闷闷不乐的女孩欢心,在小山上用新开的野花编了几个花环,挑拣了个最好看的花环给女孩戴上:“姊姊,我新学了一套刀法,你想不想看?”女孩扫去了忧郁的神色,微笑拍手道:“娘教你的,是不是?爹爹为城里的事务忙得厉害,大姊也好久不同我们顽了,你快耍给我看!”男孩见她终于笑了,欢喜着招呼他上来,在姊姊面前演示新学会的刀法。


      少年手里的花环终于编好了,他记忆力极佳,和回忆里男孩手里的那个花环一模一样。他带着一丝笑意,郑重地装饰着。然后他会去找男孩的姊姊,告诉她,她的弟弟和爹爹妈妈已经不在了。男孩的姊姊和少年自己的妹妹在一起。他们兄妹俩立过誓,生死追随这对姐弟,永远不离开自己的主人。少年一直以为会死于保护主人的战斗,没想到结果却是相反的,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,没人告诉他,主人不在了他应该去哪。他和妹妹身上有主人一家的秘密,所以他和妹妹绝对不可以落在敌人的手中。


      现在他站起身来,闪身离开了那个新的坟墓。他听见有人来了,大队人马,马蹄声交杂着人声,是刚才试图拦住他的那些人。


      可能是在找他吧。大概是误会了他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吧。少年漠然离去,襄阳城墙上,守城将军和夫人的人头高悬,城内妇人小儿啼哭和嘶声求告不绝于耳,终于在咒骂声中听不清楚了。太阳一点点落山了,襄阳安静得像个死城。少年从阴影里转了出来,抬头看向城墙,有两个元朝士兵看守着逝者的头颅,好像什么象征。这一对夫妇就像他们的符咒,他们最深的恐惧,即使在死后,还存着深深忌惮。


      “……果然杀了郭靖夫妇,襄阳就没什么攻打不下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若没有这两个人阻挠,十几年前我们就能拿下襄阳了,啐。”


      “这次仗打完了,将军一定能得到大赏,到时候我们兄弟就发大财啦!”


      “嘿,那我一定把春月给包下来,还有——”


      少年动作利落,抬手封喉就在一眨眼的功夫,薅住两个人的头发,两刀把脑袋砍了下来,依样摆在城头。守城夫妇的头颅被他用两块干净的布包了起来,他要把他们和青年安葬在一起。他们是青年深深爱着的人,他也将用花环装点他们的坟墓。


      少年走出郭宅的时候和新来的驻守城池的官员人马撞了个正着。里面好巧不巧的正有见过少年长相的那个,马鞭一挥,坚决不能在长官面前丢脸,大声呵斥道:“前面的小子,给我站住!”他以为少年依然不为所动,正要命令弓箭手放箭,没想到少年竟然乖乖停住了。现在他已经把将军一家都妥善安葬了,还从每个人的衣服上割下了一幅布,准备带给唯一活着的人。人总是需要点什么做纪念,不是么。


      喊人的蒙古兵是个百夫长,指望着升官为千夫长。虽说攻城的时候人人有功,可是入城之后发现可疑人员的功劳只他独一份!可当少年停下来,抬眼望着他的时候,眸子里清冷的光连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十余年的老兵都不敢逼视。少年身上背着一个布包,一身平头百姓常穿的粗布蓝衫,脚上是一双利落快靴,那百夫长便用生硬的前朝官话问:“你是什么人,上那里去?”少年不动神色地道:“小民是外地来的,到襄阳探亲,现在要回去了。”


      百夫长又问:“你是哪里人氏,亲戚在哪?”他见少年不卑不亢,神态自若,一定身份非同寻常,是个权贵子弟也不一定。不,和宋国那些软骨头权宦可又大大不同。


      少年似乎沉吟了一下,是啊,他要上哪里找人呢。天下这么大,那就只好……


      “终南山。小民要去终南山。至于亲戚么,”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,“都死了。”


(屠龙安排完襄阳这里的事情,马不停蹄去找杨过了。他不知道郭襄在哪里,也不知道杨过在哪里,只有先去终南山,路上慢慢打问。可能会遇到一些人和事,哦,还有麻烦,那是肯定的。)


 凛冬


(刚才查了地图,居然襄阳和终南山这么近,K字头的火车最慢11小时就到了。也是刚知道,终南山居然在西安市……OMG,那么他们岂不是三五天就到了。)


      已经是十一月中了,中原大地被严寒笼罩。往年这个时候,家家户户都在忙着采买过年的物事,张灯结彩,好不热闹。从襄阳到终南山这一路上,不但半点除夕的喜气都没有,许多村落冷清得连个活人都没有。霍去病的“匈奴未灭,何以家为”,大抵也是有充足理由的。


      少年走到一户人家门口,不抱希望地抬手敲门。这时候天色已晚,他昨夜连夜出城,一天一夜没有合眼,虽然武功傍身不觉特别疲累,还是找个地方落脚。他兄妹往日跟着姐弟两人出门之时都是自己不休息连夜站岗的,他心想,要是主人家拒绝让他进屋,就在屋檐下稍作休息吧。


      意料之中地没有人应门。院子里的篱笆被马蹄踏坏了,小门也没有掩上,主人家显是被带走地极为匆忙。和襄阳的景象差不多。等到大城镇具被攻占后,大约终南山等世外清净之地也难逃此劫吧。少年从院里井中取了些水来擦洗饮用,做这些杂事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有孩童大声呼叫,夹杂着男人打骂的声音,放下水瓢飞身前往声音来处,小心隐匿在树丛里。


      呼救的是个小姑娘,十一二岁的年纪,被两个贼眉鼠眼之辈争抢,二人一人一边拉住小姑娘的胳膊,用力向自己这边拉扯,那个身形稍瘦的声音尖细:“刚才我先捡到她的,你个贼秃,休想据为己有!”秃子也不甘示弱:“是我先出声提醒你,你才捡到的,见面分一半,江湖规矩,你休想独吞,我跟你一起去集市,卖的钱我们对半分!”两人正在争执不下,小姑娘哇的大哭起来:“阿静为什么这么命苦,爹娘都死了,妹妹找不到了,还要被两个丑八怪卖了分钱,树上的大哥哥就这么看着,见死不救吗!呜!”


      秃子怒道:“你说谁是丑八怪!”瘦子骂道:“蠢货,没听到她说树上有人吗?咦,人呢?”原来那女孩趁着二人分神的功夫,往两人手上狠狠咬了一口,快速跑向树林,张着手臂叫道:“大哥哥,我来找你啦!”


      少年抱臂看着她跑过来,女孩嫩粉色的衣裙衣摆处颇见风尘,可见也是长途跋涉赶到此地,小脸上丝毫不见疲累,轻装简从,甚至连行李都没有一件。女孩也在打量他,脸带微笑,目光却十分清冷,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凌厉姿态,仰头笑道:“大哥哥,你叫什么名字呀。”


      少年看了她半晌,淡淡一笑,伸手在女孩发顶拂过,女孩神色一变,强忍住想要闪开的动作,连天真的笑容都淡了几分,“大哥哥?不想告诉阿静也没关系哦,反正阿静要跟着大哥哥赶路。”少年看了过来,神色有些不耐,“你为什么要跟着我?”女孩无辜的模样看在外人眼里十足的惹人爱怜,“大哥哥刚才救了阿静,阿静想要跟着大哥哥报答一二啊,姐姐说,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,大哥哥救了我的命,阿静愿意结草衔环,为大哥哥鞍前马后效力。”少年漠然道:“我并没有救你,是你自己逃出来了,还毒死了那两个人。你根本不需要别人相救,便足以自保,所以不必与我同行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不是哦,”女孩又恢复了笑吟吟地样子,笃定道:“大哥哥的到来,就是听到了呼救声,前来帮忙的,所以我如果有危险,大哥哥一定会出手相救的,不是吗?”

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而且大哥哥也知道,这一路上,一定会有危险的。”

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阿静应付不了呢。”


      “……不必说了,跟上来吧。”


      少年自己也有妹妹,但从没觉得女孩子有这么麻烦。


      “大哥哥,阿静走不动了呢。”他为了不耽搁行程,伸手把女孩拎到了肩膀上,她就自由自在地坐在他肩膀上晃着腿。少年不禁想,是不是倚天在这个年纪也是这样顽皮呢。好像这么一来,对女孩的烦恼也消减了不少。听着她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笑玩闹,旅途倒也不寂寞。女孩常常不满,嗔怪他话少沉默,不依不饶地问他自己的事情,或者要求他来问自己。少年知道这女孩古灵精怪,嘴里的话有七成真实性都有待考证,架不住她总是在耳边喧闹,有时候便如他所愿配合一下。


      “大哥哥的家人都死在襄阳之战中了,大哥哥一定恨死了鞑子吧?”许多意味深长,埋藏在漫不经心里面。少年爱着那一城池,那一家人,那段日子,他也明白自己的使命。恐怕自己也想过很多事情,那些前因后果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明白的。他想起了那四个无名的坟墓,和坟前的花环,现在包袱里的衣袖碎片,还有……他当然不会对刚认识的女孩倾吐心事,甚至他不会向任何人诉说。


      又没有反应了。女孩挫败地大声叹气。“大哥哥,你简直像个闷葫芦!”少年看了看天色,决定在附近歇脚,他示意女孩下来,看着女孩轻快的背影,心想,也有人这么说过。那个人当时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大的样子,笑嘻嘻地道:“屠龙,你就像个锯嘴葫芦,什么也不说。还好我和你待得久了,不用说话我也知道你想什么。是不是,倚天?”


      破败的农家小院里,阿静在荡着秋千,咯咯欢笑着:“大哥哥,你来推我一把呀。”屋门这时候颤颤巍巍地打开了,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费力地向院中张望着,看清他们不是元兵,就把屋门敞开,迈步出来迎。阿静从秋千上下来,少年快步上前行礼,扶住那婆婆,温声解释道:“婆婆,我们是赶路的,到终南山去,想在您这叨扰一晚。”


      那婆婆转头看看立在旁边的阿静,后者正扑闪着大眼睛,诚心诚意地等着婆婆同意他们住下:“婆婆,我和我哥哥是从南边来的,家里人都死啦,哥哥带着我逃了出来,要去终南山投奔亲戚,我们不是坏人。”


      这么一套说辞由这么个小姑娘说来,可信度可比什么都强。二人没什么悬念地住下了。二人帮着婆婆择菜,准备晚饭,听她说起,这里原本有三代人,院中的秋千就是给小孙子准备的。遭逢变故,儿子被杀,丈夫被抓走现在仍下落不明,儿媳带着孙子投奔娘家,只剩下老人自己。屠龙听着心惊,阿静还是一副不知愁的模样,甚至带着些奇怪的讽刺,似乎习以为常,见怪不怪的样子。


      “你们兄妹去终南山,从村口出去,几百里之外都没有人家了,路上只有个剑冢,不知道是哪朝的大门派留下来的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实在没有住处,我们在剑冢凑合一晚也没什么。”


      “这可不行。那个剑冢可邪乎着呢。我们村子里的人,闲来无事去到里面看过。六月伏天里,一进去,身上凉飕飕的,大志几个人去过,回来病了三天,高烧不退,差点就没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哇,这么吓人啊!”刚才还心不在焉的,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,缠着老婆婆问个不停。


      “大志说啊,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,他家里请了法师驱邪,这才慢慢好了。你们可千万莫去,这兵荒马乱的…”婆婆似是想起了伤心的事,抹了把脸,不愿再说了。女孩只好作罢,可屠龙看出,她绝不会干休。


      到晚上休息的时候,“大哥哥,你说,那个剑冢里,有什么样的秘密呀。”


      屠龙把被子在地上铺好,合衣躺下,女孩趴在窗台上凝目望着他。不知怎么,屠龙心里涌起一阵烦躁,声音平平:“你想知道的太多了。别人的秘密与你何干,如果得空倒不如想想到了终南山你我分别后,你要去哪里,做什么吧。”


      那边许久没有回话,直到屠龙快睡着了,女孩才悄声道:“你去找妹妹,我也是啊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不过你总是能找到她的,我就不一样啦。”


      “我们分开实在太久了,久到我都快不记得她最后一次叫我姐姐是什么时候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你的妹妹,没有人可以伤害她,只有你可以,但是你也不会这么做的。可是阿静呢,襄阳陷落的那天,她就凶多吉少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你知道我有多不想见到你吗。看到你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已经出现最坏的情况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所以你不叫阿静,那是你妹妹的名字。”屠龙睁开眼睛,金色的双眸直视女孩,“你叫什么。”“我以为你并不在乎,”女孩叹了口气,“我是木易。我妹妹和你认识,我一开始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发现我不是阿静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因为我不认识阿静。”金眸像是流光溢彩的宝石,“你生气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我当然生气。你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。所有的小角色,对你来说都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,我是否对你说谎,木易和阿静是不是一个人,你主人一家以外其他人的生死,你自己的感情,这世界的变化,你全都不放在眼里,是或者不是,这样或者那样,对你来说全都没有差别。”“我怎么知道这些说辞不是你要搞清楚剑冢秘密的手段?”屠龙阖上眼睛,这让他更接近一个普通人,同时慢条斯理地戳穿木易。


      “啊,你竟然没有上当。大哥哥,你真没意思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安静一点,明早还要赶路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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